2008年5月23日 星期五

七年之養觀後

哈囉,我所尊敬的韻芝導演

趁著我還有殘存的記憶,回覆我一些想法

憑良心說,在僅僅只看過一次的情況,我並不適合評論。「七年之養」這部紀錄片,當中所呈現的景象、氣息,遠超過七年和七個人這些「數量」,104分鐘裡頭承載的,有太多溢於言表的情愫以及個人和社會的交替指涉。

紀錄片的導演應該很難掌握「劇情的發展」吧!總是要不停的跟拍、試探性的詢問,又要在若有似無的前提和預設下構想妳對整部片的終極提問-妳所要問的問題。為什麼要說若有似無,這又涉及到紀錄片的矛盾,犀利的紀錄片勢必強烈地批判和提問,然而也就無可厚非地進行更主觀的鏡頭運作。然而在妳的紀錄片裡,我自己感受到的是節制,一來在影片中我幾乎聽不到掌鏡者的聲音(可以說沒有吧XD),二來妳也相當冷靜地處在一個觀察者的地位,讓受訪者盡可能地說出他自己最深處的話。 ##ReadMore##

這是優點,至少還原了一部紀錄片應有的特色以及忠誠。然而我也有許多困惑之處,關於剪接和主體性。這或許也可以或多或少回應到郭家穎對「七年之養」的評論。

對於剪接,可以看見妳選材的功力和花費的時間,保留的都是相當純熟和代表性的談話。我想拍攝紀錄片的過程,妳有時會感到無奈於沒有拍到想要的,甚至妳最想要的,直到最後都沒有出現過。但是回到可能留下的提問(容許我ㄍ一ㄤ686的文章內容)1. 誰想成為醫生?2. 誰能夠成為醫生?3. 醫生的工作是什麼?4. 醫生是如何培養的?5. 培養的過程需要什麼?6. 如何確認是否夠格成為醫生?7. 如果不想成為醫生?

在紀錄片當中,我可以看見這些問題一個一個冒出,或交替或同時地出現。我想妳也注意到,「七年之養」定調於醫學教育和醫師的養成,那麼分別拍七個人勢必造成一種無可避免的斷裂,於是影片中如何營造出綿密的對話情境成了結構上的必須。要如何讓這群人共同地回答問題,如何在不排排座的條件下,透過精巧的剪接來隔空「駁火」。在多數的情況下,影片中的人物多是針對自己的生活樣態、對醫生的想像來回應,可是這樣也就避免不了各說各話的情況發生,對於非具有醫學背景的人來說,較難銜接這些轉變,而必須花更多的時間和氣力在跟到每一句談話,也就減少了思辨的留白。

「七年之養」也有我所提到的「對話」,例如在醫學人文教育的問題上,在學生和賴老之間的各自表述,就是一個成功的例子。就我自己的感覺,剪接之中必須留有空間和喘息,也就是步調和節奏,我認為你也有注意到這些,所以拍攝了許多社團活動的鏡頭或是馬祖、以及許多的個人活動,而不是單純地將鏡頭設定在談話裡。每一個人物為妳所保留下的的確是字斟句酌的話語,有十足的代表性來涵括醫學生的心聲,不過私心以為「七年之養」為醫學生做的切片超過一種流動的描述。作為紀實的地位,做切片的確已經足夠,但是斷斷續續的粗重喘息會讓觀眾無法更有力氣地做後設解讀。

另外一方面是主體性。我想其實前面拉理拉雜的說了一堆,大概是因為我預設了妳的立場--除了紀錄醫學生的教育之外,妳還有其他的企圖。醫學生教育是一個寬泛的的視野,所以導演也必須讓主題更靈活地凸顯,而不至於湮沒於細節,之前提到的7個提問,或許可以對「七年之養」做一個綜覽,也讓「七年之養」呈現一種「散點透視」的景象。訊息的呈現與後設批判本來處理的態度就有所不同,我認為「七年之養」已經完成了它對於初衷的工作,也就是關乎於紀錄醫學生的教育和養成樣貌。陞樵和家穎在評論上可能都有提到「七年之養」的批判力道和思索力,在這點上我採取比較中立的立場,可能是我一直有在看妳的版,會覺得妳也不是那麼著重在這個點上,至少妳的版一直給我閑靜疏懶的氣息,會讓我覺得妳拍片的初衷不在於將砲火對準誰的問題。

雖然上述我的批評多過讚美,只是我一向不喜歡所謂的「三明治feedback」。事實上我很「尊敬」妳的成果喔!妳花費的時間和精力,遠超乎我的想像吧!妳所完成的,在將來肯定會成為許多後繼者的參考對象(不嘴砲,因為「七年之養」不是夢想或半成品,而是成品)也向妳的勇氣和才華致敬!

祝 平安喜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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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蒙導演的錯愛,讓我誤以為寫得不錯,也容我分享給少少的版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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